活动现场,一位观众提到片中的唐主编从一开始“意气风发接受采访”,到30年后被迫卖掉宇航服维生,“这种落差让人感到悲伤”。孔大山导演解释道,唐志军成长于一个“对宇宙充满稀奇古怪好奇心、可以幻想一切的年代,所有人都觉得改变世界的责任落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”。所以导演十分好奇“在30年后的今天,那些满腔热血的年轻人面对时代的变迁要如何完成精神自洽?”于是便有了唐志军这个角色。“每个人都在笑唐志军,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勇气成为唐志军”,一位观众在映后激动地说,“因为我们无法和他一样纯粹、坚定、不顾一切地去追寻自己心中的理想。年少时那些笃定的想法,在时间的冲刷和旁人的嘲讽中早已灰飞烟灭。可即便如此,唐志军也没有放弃”。“他重新教会了我很多东西”,另一位观众哽咽道,“让我想起了童年那个天真、执拗,从未停止幻想的自己,谢谢导演”。编剧兼主演王一通说:“因为唐主编的那些想法,他注定会在社会中不停被边缘化、被排挤。但是30多年过去,他依然坚持着心中汹涌澎湃的东西,也希望有这份力量的观众能陪他一起做一场‘白日梦’,这就是我们做这个电影的意义。”此外,汤浅政明巧妙地将民族文化的元素与个人和历史的讲述结合在一起。物语,本为由日本口头传唱发展的文学作品,即一种故事或杂谈。在影片中则具体表现为以友鱼寻找前朝的故事和杂谈,与犬王一同传唱人们曾亲历的历史故事。但终为当权者所忌惮,或亡于利刃之下,或幽禁于皇室,双双被埋没于由当权者所书写的物语之中。在这里,汤浅政明并未以宏大的视角揭示历史本身,而是借助如被视为“异类”的犬王、作为盲人的友鱼等边缘人物,以小的切口、碎片化的杂谈,去折射那段被权势所遮蔽的时光。正是因为友鱼“眼盲”,所以他在面对现实时始终依赖自身感受,如抚摸石碑上的字、感受森林中灵魂的存在等。与其说友鱼是在寻求前人的故事,不如说他是以内心去感受不同历史的言说,进而体味历史本身。而这某种程度上也契合了日本传统能剧中的“花”的要义。在能剧中“花”被视为“能之命”,强调演员对于眼前事物的感受,指向了演员内心的洞见。整部影片的风格恰好是随着二人不同的内心感受而不断变化的。无论是以能乐、武士道去展现民族文化中的“规约”,还是以森林、樱花精神展现其物哀之美,《平家物语:犬王》始终充满了可视的民族文化的元素,不一而足。但这都似乎指向了一个问题:如何更好地借助电影的形式来表现本民族的文化。